云安古镇:沉睡在长江里的“千年盐都”
两千多年前,汉高祖刘邦的大将樊哙在射猎,追逐一只白兔时,竟发现了一口盐泉,于是刘邦命当地隐士扶嘉掘井汲卤煮盐,从此拉开了汲卤煮盐的历史帷幕。今天,这里的一大部分已随着三峡工程蓄水沉入了水中,只有少部分珍贵的建筑被整体地搬进云阳新城保存了下来。虽然从地理上了,但在所有热爱这片土地的人心中,永远存在。
镇,位于重庆东部的“上游第一县”云阳县内,距县城37公里。这里曾经有过一座依山傍水、古朴悠深的——。想象中,顺着蜿蜒曲折的街巷,徜徉在凹凸不平的石板路上,宛如走进了一幅淡雅的水墨画古色古香的阁楼、绿树掩映的民居、漆色斑驳的店门、悠闲漫步的老人、追逐嬉笑的孩童……一切都显得那样平和,让人恍如隔世。那古朴苍老而今风骨犹存的陕西牮楼,那两三座高耸的烟囱,那傲然横空的亚洲第一斜张桥和万古奔流吟唱的汤溪水,都在夕阳里昭示着曾有的繁华和辉煌。
这里曾是称雄巴蜀、名闻遐迩的古,涌流着世界最古老的盐泉。汲卤煮盐,以“白兔井”的诞生为标志。公元前206年,汉王刘邦为招收巴、蜀人定“三秦”,率樊哙由东乡(今宣汉县)入朐忍县(今云阳)募兵招贤。樊哙在射猎,见一白兔,逐而射之,白兔负伤逃入草丛。樊哙拨草寻觅,发现石缝中有一股盐泉缓缓流出。刘邦与隐士嘉相遇洞口,嘉劝刘邦早定三秦大业,高祖知嘉志在扶翼,赐嘉姓扶,令扶嘉掘井汲卤煮盐。扶嘉使民在涌出地表的自然盐泉周围,用土石围筑成井口,向下挖掘,直到卤水涌出,建成了第一口卤井——白兔井,从此拉开了汲卤煮盐的历史帷幕。
食盐是维持人类生存的基本物质。在古代,食盐既是重要的战略物资,又是税赋的主要来源,历朝历代的统治者都牢牢地抱着这棵摇钱大树,尽享其福。盐场从汉高祖亲临的那一天起,就被卷入朝代兴衰更迭的历史漩涡,政兴则盐兴,政亡则盐息。盐业和相辅相存,荣辱与共,的历史,就是一部用盐水和汗水书写的历史。
方圆不足两平方公里,不过弹丸之地,而名寺古刹、庙宇神祠星罗棋布,比比皆是。妇幼皆知的“九宫十八庙”,衍生出千年宗教文化景观。这些宫庙寺宇建筑规模、风格大不相同,建筑时间也不尽一致,历朝历代皆有建筑或修缮,但其格局却是按太极图而分布。虽有的毁于战火,有的毁于山洪,有的改作他用,逐渐被世人冷落、淡忘,但许多有趣的故事仍在民间传说。当时号称“十方丛林”的滴翠寺,下临汤溪,背枕绝壁。无数文人骚客在此吟诗作赋,盛赞其景“琳宇萧森满地霜,丹青磊落四山藏。泉穿石出珠千串,竹让楼高翠万行。野鸟群随僧饭饱,池鱼引动客衣凉。黄昏笑拂旃檀去,几杵疏钟送夕阳。”
是典型的移民城镇,五湖四海、天南海北的人们汇集此地,不同地域文化的相互交融,在留下深深的烙印。来自同一地域的乡亲,房舍相依,毗邻而居,他们用自己的祖籍地名为街巷命名,寄托乡思。如湖北黄州人聚居的黄州街、江西人聚居的江西街,陕西街……为寻求保护,他们以乡情为纽带建立会馆,联合对外,依靠团体的力量守护着各自的利益,形成了特有的社会关系。帝主宫是黄州人会馆,炎帝宫是湖南人的会馆,万寿宫是江西人会馆,牮楼是陕西人会馆……鼎盛时期,有二十多个省在此建会馆、修街巷、筑庙宇,的每一条街都有不凡的来历,每一座会馆都是一段的历史。
与会馆交相辉映的是雕梁画栋、极尽奢华的豪宅大院,如陈家大院、林家大院、汪家大院、施家大院、郭家大院、张家大院,再加上“九宫十八庙”,在形成了建筑艺术的“大观园”。特别是陕西牮楼,匠心独具。其形为四边形五层碉堡式建筑,外用条石青砖垒砌,内用木料为楼形成回廊,登牮楼如登天梯。站在牮楼上俯瞰,如画,群山似涛。陕西人在此聚会议事,祭祖祈神,防盗抗匪。清道光年间,铸铜钟一口,兼作报时。从此,牮楼古钟成为的灵魂和指挥中心,盐场的工时调度、居民的生活起居,全托付于钟声。闻声而起,听声而息,敲钟下班,盖章拿钱的日子百年有余。如今,陕西牮楼已经完整地迁到了云阳新县城的三峡博物公园里,但敲醒了人的钟声似乎依然在云阳的上空回荡。
如今的,已经被整个盖住了。那古老的盐井、成片的吊脚楼、幽深的青石板巷子、神秘的“九宫十八庙”,都已经从这片土地上,沉睡水底。站在已如废城一般的遗址,心中不免有些悲凉,这座曾经无比繁华、无比热闹的,随着三峡库区水位的升高彻底。历史怎会?那一代又一代人创造的精神财富又怎会?